“今日天色已晚，明日巳时，我在玉皇殿后院等你。”凝清说罢，离开此处。
或许应该让暗卫继续渗透后宫了，祖父打江山，何以没有详细记录？江雀沉思片刻，有些事还是要去了解一下。
真源和天乙聊到很晚才回来。
“师叔，你可知观主的生平？”见他回来，江雀问道。
“怎么说起这个？”真源问道。
“下午又遇着凝清了，浅聊了一些，想着还是您这边知道的多些。”江雀道。
真源惊讶道，“十方堂也是她带你来的？”
“那倒不是。她是来抓两位小师弟师妹。我才知道观主的七名徒弟都上了战场，以目前的情况看，恐怕已经战死了。”江雀惋惜道。
“你可不要胡言，他们还在北境抵御匈奴呢。只是战事吃紧，无法回来罢了。”真源道。
江雀有些不信，他被立为太子以来，北方战事是有吃紧的时候，但也不至于完全回不来。凝清的反应明显是认为他们回不来了。
见他脸色，知他不信，真源解释道：“观主的七名弟子，合称北斗七子。太祖曾是其中之一，得了天下，这个身份就不适合了。”
江雀脸色一变，天枢，莫非这个名字也是观主取的？那自己与观主的渊源可不浅。
真源继续道：“太祖的《通明剑法》是根据学了一半的《天乙剑经》创造的，所以观主才瞧不上，加上忙于政务，一直没有完善，你们现在练的算得上是残次品。”
江雀脸色一黑，能别提《通明剑法》吗？他现在感觉丢人，后悔教给韩瑶了。
“哈哈哈，无妨，师侄现有《紫微剑秘》，待明日见识过真正的《天乙剑经》，就明白了。”真源道。
“七人被称作北斗七子，莫非有剑阵配合？”江雀想起铸剑山庄的剑阵，不由得联想到。
“不错，七人联手，剑经的威力发挥最大，用太祖的话说，可挡一军！虽有夸大的意味，但足见其威力。”
大齐兵制，五人成伍，十人成队，十队成卫，五卫成营，十营成府，三府成军。
若是按实了算，北斗剑阵能挡一万五千人，江雀会认为这个世界疯了。
“我已与凝清约好，明日切磋。”江雀道。
“这段日子常在奔走，剑秘一直没有验证，正好做个分晓。”真源点点头。
江雀沿途总会挤出一些时间修炼剑秘，但是没人喂招，他也不清楚，威力如何，只是练时，总觉体内真气汹涌，犹如海量，源源不绝。
一夜无话，江雀早早地起了，先在院中舞了一通，真源在檐下注意到他的剑上竟然隐隐泛出紫气。
“不过月余，师侄的剑能到这种地步。师兄的眼光真是毒辣，天才之间的吸引。”真源不由得感叹道。
“真霄的这个徒弟确实收的不错。这套剑法他舞地有模有样。”天乙也到了十方堂。
“观主，怎么一早就来此处？”
“我整日在观中，无人说话，都是一些后辈，难得你来了，必然要多多打扰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是我们叨扰才对。”
江雀出了一身汗，只觉体内真气上涌，双目滚烫，好似要绽出光来，捕捉到一丝残留的紫气，他不由得伸手抓取，随之一散。
“紫气还未成型，你还摸不着。”真源注意到江雀的动作，说道。
“我只是好奇。气如何能抓住？”江雀收剑，擦着脸上的汗。
天乙笑眯眯地摊开手掌，“气如果抓不住，我手中的又是何物？”
江雀只觉一股热浪穿过自己，在天乙的掌中汇聚，凝成一个气团。
他双目圆睁，“这是什么功夫？”
“这便是四时之气。你可好好感受。”天乙向前轻轻一推，江雀小心翼翼地接过气团，生怕气散了。
“如何？”
“内收之间，似乎又有生机之感。”江雀感受地很仔细。
此时已过冬至，阴气渐收阳气渐长。
天乙点点头，“不错，冬至已过，阴气虽盛，但势以渐颓。”
此次切磋相对封闭，除了天乙和真源，没有其他人围观。
除了怕刀剑无眼伤到无辜的人，也是不愿给江雀二人找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因为切磋，凝清换了一身劲装，发髻高高束起，英姿飒爽，好似一位女将军。
江雀抱拳施礼，没有废话，拔出剑，与她相对。
“来者是客，你先动吧。”凝清持剑相迎。
江雀没有客气，玄阳劲催动剑秘，身上真气翻涌，掀起一股气浪，随着他的身形变化，好似蛟龙游海，剑影扑朔。
凝清不甘示弱，手中的剑随着她的舞动，真气逐渐调动起来，经脉之间似有金石之声，铿锵有力。
随着二人的碰撞，剑气横飞，轰鸣不断。
《天乙剑经》的威力逐渐显现，绵长且刚，江雀明明感到对方的对抗不强，但怎么也占据不了上风，而且隐隐有在卸自己力道的趋势。
他的剑道真气是呼啸而来，对方却是涓涓细流相对，相持之下，自己在快速流失，对方却持续稳定。
天乙见此情状，说道：“势大威猛，是一时之强，若是陷入鏖战，便是死路一条。”
真源摇头道：“紫微霸道，在于尊者之气，上尊压下，本该一气呵成，只是师侄感悟尚短，未得精髓。”
天乙点点头，真霄的剑法，都是一脉相承，霸道锋锐，无可匹敌，《紫微剑秘》同样如此，但此却违背了紫微本意。
徒有帝王之威，却无帝王之重，岂是完整？
“江雀，以你的出身，感悟这套剑法最为合适。眼下不要聚焦于霸道冲锋，好好想想紫微的本意。”天乙见江雀已经处于下风，开口道。
凝清见状，有些不满，这到底是相互切磋还是给他喂招啊。
江雀缠斗久攻不下，后继不足，已经有些吃力，此刻他才真正见识到《天乙剑经》的厉害之处，太持久了。
怪不得太祖会说，北斗七子，可挡一军。
一人剑法便如此难缠，七人成阵，威力更是可怕。
听了天乙的话，江雀一边抵挡攻势，一边思考紫微含义。
身位帝星，君天下以王霸，治天下以厚德。
恩威相持，方能治平四海。
江雀双目精光一闪，身上的气不再一味上涌，大化四肢，以稳中心。
“好重！”凝清横剑挡下一击，脚下的石板随之震碎。
眼前的局势瞬间扭转。
天乙笑着点点头，“孺子可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