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天王看到了无伤死在了自己手中,露出了得意的笑,那个笑声却显得格外的刺耳。“好了,炎庭,既然莫无伤真的已经死了,我们也完成自己的承诺,把悠然还给他们吧。”
只见炎庭一抬手,天兵就用刀子划开了捆住悠然的绳子。悠然看到天兵终于松开了他,她马上就大喊着“哥哥!”快速的向着哥哥跑了过去。
霜竹跌跌撞撞地扑到无伤身边,指尖触到颈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时,几乎要喜极而泣。“还有气!小星,快撑住他!”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,小星早已哭得双眼通红,咬着嘴唇强忍着抽泣,双手死死按住那不断渗血的伤口。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汩汩流出,将本就染红的衣襟又添上了几分浓重。
两人架起重伤的无伤,和悠然一起在天兵的追杀下夺命狂奔。霜竹腰间断裂的铜铃随着剧烈的奔跑,撞出破碎而凌乱的声响,每一声都像是在为这场惨烈的逃亡哀鸣。风在耳边呼啸,身后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,可他们不敢有丝毫停歇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带无伤找师傅!师傅一定可以救活无伤。
他们终于拼尽全力回到金霞山白云洞只见霜竹大喊:“师傅快出来!”,只见无眉真人一脸疑惑的走了出来“怎么了?不要慌啊。”,然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,惊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。“师傅,你救救无伤!”小星红着双眼,沙哑的声音用尽全力大声的说着。
无眉手中的扇子“啪嗒”坠地,一声“无伤”还未喊完,便两眼一翻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“师傅!”霜竹和小星同时惊呼。霜竹一个箭步冲上前,掐住无眉真人的人中,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:“师傅你醒醒!无伤还等着我们救他!你不能倒下!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每一秒都像一年那样漫长,过了许久,无眉真人才幽幽转醒,浑浊的眼中满是悲痛与绝望。他颤抖着一步步的走向了无伤,手轻轻抚过徒儿苍白的脸颊,老泪纵横。
就在这时,洞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凌绝芯手持软剑,满身尘土冲了进来。她眼神急切地扫视洞内,当看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无伤时,脚步猛地一顿,软剑“当啷”掉落在地。
“他……他怎么了?”凌绝芯声音发颤,踉跄着向前几步。
霜竹红着眼睛,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:“无伤……已经死了……被炎庭那混蛋……”
凌绝芯只觉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眼前一阵发黑。她呆呆地站在原地,曾经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涌现。第一次相遇,自己为了报仇算计他,而他却毫不犹豫地往她口中放入解药;那些相处的日子里,他偶尔露出的温柔笑意;还有他为了保护朋友,毅然决然将众人赶走的冷酷模样……原来不知不觉间,这个银发少年早已在她心中扎下了根。她曾以为,自己对他的执着只是源于那场未完成的复仇,是想亲手杀死他的执念。可此刻看着他毫无生气的面容,心中那揪心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承认,自己可能早就已爱上了他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凌绝芯喃喃自语,跌跌撞撞地扑到无伤身边,抓住他逐渐冰冷的手,“莫无伤,你起来!我们的复仇还没结束,你不能就这么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化作压抑的呜咽,泪水滴落在无伤的手上。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掌心,喉间溢出破碎的质问:“你凭什么不躲?凭什么死在别人手里......”她想起他们初遇时他腰间那柄总也不愿出鞘的银剑,想起他在酒馆独酌时望向烛火的眼神,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瞬间,早已在她心湖投下了层层涟漪。
“够了!”霜竹猛地拽住她手腕,铜铃残片划破两人皮肤,血珠滴落在无伤衣襟,“他连最后一口气都留着等你们这些仇人!你要报仇,就去扒了炎庭的皮!”少年通红的眼眶里满是血丝。
莫悠然突然跪坐在地,从怀中掏出个沾满血渍的布包。展开时,褪色的发枯黄的茉莉花瓣簌簌散落——那是无伤在童年时候塞给她的护身符,此刻却成了诀别信物。“哥哥说过,要保护好我,要一家人好好活着”她的声音被泪水泡得发肿,“现在他自己却要永远睡过去了......”
无眉真人颤抖着摸出怀中玉简,那是他毕生钻研的《还魂术》,“或许......还有一线生机。”老人浑浊的眼珠泛起血丝,“但需要到冥界找回无伤的魂魄……”
悠然将茉莉花瓣轻轻放在无伤胸口,突然指着他掌心的符文惊呼:“你们看!这些纹路在动!”众人定睛望去,只见鎏金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游走,在血泊中勾勒出残缺的阵法。那是已经苏醒的陈天诺的魂魄,在竭尽全力护住无伤最后的生机,只见陈天诺的魂魄自己终于可以从无伤的体内飘出了,他就已经知道了眼前的最终结果。
“莫无伤!你这个笨蛋!快死了还要记得保护我!你不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这个死人又有什么用!”
————冥界————
一道透明的身影从虚空中轻轻的飘落。莫无伤只觉头痛欲裂,意识逐渐清醒。他缓缓睁开双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紫色的看不到头的天空,还有那个红的月亮宛如一只红的眼睛在看着自己,这时后的无伤意识到了自己又次的回到了冥界。
“悠然……不知道你获救了没有……是不是还活着……”
就在这时,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。两个一个银发蓝瞳、长着兽耳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出现,她们都穿着一身带有暗纹的黑色短裙,耳朵时不时地抖动两下。其中一个就是上次在冥界帮助过无伤撑船的女孩,没想到她还有一个姐妹。其中一个明显比另一个年龄要更小一些,那个年龄稍小的少女看着姐姐在船旁边收拾着,这时候较小的少女看到不远方躺着一个人。
然后这个少女走近了躺在地上的人,眨着好奇的大眼睛,俯身打量着地上的银发少年。
“悠然……妹妹……不,你不是……。”无伤看着眼前的女孩摸模糊的无力的说。
“悠然是谁呀?你在念叨什么人?”少女歪着脑袋疑惑的说。“你怎么会躺在这里?等等……这张脸……”她突然瞪大眼睛,从腰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画像,对照着莫无伤的脸,“一模一样!你就是冥界之王的儿子吧!姐姐快来这里躺着一个人,好熟悉啊,和画像一样。”此时的无伤突然撑不住了精神,闭上眼睛晕了过去。“哎呀,你别睡啊,我们来帮你的……”然后随着无伤他陷入沉睡少女关心的声音也逐渐在意识中远去了。
当莫无伤再次恢复意识时,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装饰华丽却透着阴冷气息的房间里。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冥界特有的魂灯,散发着幽绿的光芒。身下的床铺柔软却冰冷,他坐起身,揉了揉还有些发懵的脑袋。
“吱呀——”房门被缓缓推开,冥界之王莫合走了进来。他身着黑色长袍,上面绣着金色的冥纹,周身散发着强大而威严的气息,但看向莫无伤的眼神却满是关切与慈爱:“孩子,你终于醒了。”
莫无伤望着眼前的父亲,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他低头看向自己透明的双手,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此刻已是魂魄之身:“我……这是在冥界?”
莫合缓步走到床边坐下,轻轻拍了拍莫无伤的肩膀:“没错。你的魂魄意外落入冥界,我早已命人四处寻找你。这里是冥界府,也是你的家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莫无伤环顾四周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他从未想过,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与父亲相见。
————金霞山·白云洞——
与此同时,白云洞内无眉真人的桃木罗盘疯狂旋转,指针最终狠狠扎向北方。“在冥界!”无眉真人指向罗盘,“我这就再次使用我的方法送你们过去!”悠然突然攥紧腰间玉佩,那是无伤临走前塞给她的——此刻正滚烫得几乎灼伤皮肤。
“我要去冥界。”悠然的声音带着冰晶碎裂的脆响。霜竹和小星对视一眼,同时握住剑柄。凌绝芯突然挡在冥界旋风的入口,她的软剑横在胸前:“我留下守着他的肉身。”她垂眸望着无伤苍白的脸,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。